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浪花淘不盡的文字——蘇東坡
新聞出處:遠東集團中國事務辦公室/劉祖亮
  任職遠傳電信,外派於成都的四年間,我曾先後四次造訪眉山三蘇祠(眉山在成都南方約一小時的車程),前面三次,不是碰到休館,就是遇著整修內部,總是乘興而去,敗興而歸。直到第四回造訪,方得其門而入,總算「蓬門今始為君開」。
 

  初冬,眉山的天氣微冷,銀杏葉已黃。方到三蘇祠的大門,在門口就被為黃葉所鋪滿的景象所震撼!四株各有百年以上樹齡的老銀杏,把前院裝飾成黃色世界,懸在枝上的葉子是亮麗的杏黃,灑落滿地的落葉則是一片枯黃,老樹、枯枝、殘葉,結合著一前一後二道古樸的大門,甫進三蘇祠就有一種「庭院深深深幾許」的幽遠。

  三蘇祠興建在蘇氏舊宅「紗榖行」的原址,歷經明、清兩代多次修繕,展示的內容無非是三蘇的蠟像、詩詞選集、墨寶拓碑……等。父子三人,一代文豪,千年來傳頌的文學作品千百,存留的實體遺跡卻僅剩古井一口,石碑四座,滄海桑田令人唏噓。想到蘇軾在《前赤壁賦》中描寫曹操:「方其破荊州,下江陵,順流而東也,舳艫千里,旌旗蔽空,釃酒臨江,橫槊賦詩,固一世之雄也,而今安在哉?」一代梟雄曹孟德而今安在,一代文豪三蘇父子何嘗不是而今安在!浪花果真淘盡英雄!

  三蘇父子雖然皆留名千古,其中仍以蘇軾傳世的作品數量最多、質量最佳,且橫跨散文、詩詞、賦、繪畫,信手拈來的著名作品就有:《留侯論》、《賈誼論》、《赤壁懷古——大江東去》、《水調歌頭——明月幾時有》、《定風波——莫聽穿林打葉聲》、《江城子——十年生死兩世茫茫》、《前赤壁賦》、《後赤壁賦》、《黃州寒食詩帖》、《枯木怪石圖卷》、《瀟湘竹石圖》等等;而且蘇東坡並非只會舞文弄墨的文青,也很有辦事能力,在杭州留下了迄今猶存的蘇堤、在湖州與徐州興水利、在惠州與儋州辦教育;不管擔任什麼職位,不論被貶抑到什麼窮鄉僻壤,蘇軾都勇於任事,也有所建樹,這樣的才華,千古以來幾人能夠?

  可是如此才具,卻不斷受謗,不停遭貶;特別是在烏臺詩案中遭人陷害,幾乎置於死地,若非蘇軾名滿天下,連當時的太皇太后曹氏都為他求情,才免於一死,貶謫至黃州擔任團練副使。在黃州時期是他創作的最高峰,流傳千古的前後《赤壁賦》,就是完成於此。蘇軾生命的最後20餘年,更是在一貶再貶中顛沛。那「回首向來蕭瑟處,歸去,也無風雨也無晴」的千古絕唱,就是東坡先生窮居海南島(儋州)的作品。

  從歷史記載來看,蘇軾的人品、EQ應該都沒有多大的問題,之所以同時不見容於新、舊兩黨,似乎是因為他有堅持、有原則。他贊成改革,但反對王安石(新黨)的某些作法,因此被新黨排擠;而面對司馬光(舊黨),他又主張不可盡廢新法,於是,兩面不討好。無怪乎她的紅粉知己王朝雲戲稱他「一肚皮的不入時宜」!

  堅持原則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付出的代價往往也很大;但正因為這些有所為、有所不為的君子,歷史才能觀照「讀聖賢書,所學何事」的真諦。

  千古以降,懷才不遇或是生不逢時的知識份子不在少數,想到如韓非、賈誼、王維、蘇軾這樣的蓋世奇才,若非受盡壓抑,鬱鬱以終;便是生不逢時,有志難伸,不禁令人感慨萬千。不過妙的是,這些人最好的文學作品,往往就出現在最困蹇的歲月!或許苦難才能激發生命的元氣,挫折才能喚醒人生的覺悟。人生若非有些說不出的秘密,挽不回的遺憾,無法觸及的夢想,以及忘不了的愛,那將是多麼平淡!當這些生命的不圓滿,碰撞到明月與美酒時,往往就幻化出優美無比的文句。所以在思念弟弟蘇轍時,東坡先生能吟出「人有悲歡離合,月有陰晴圓缺,此事古難全,但願人長久,千里共嬋娟」的感慨;在弔祭前妻王弗時,會吐露「相對無言,唯有淚千行,料得年年腸斷處,明月夜,短松崗」的深情。人生的遺憾與不圓滿,反倒成為千載奇文的種苗;就好像麥子不死,無法成就整片的麥田!

  此番造訪三蘇祠,是風是雨。不適合旅遊的天氣對遊客而言,是種遺憾,但也因為這樣的天氣,才得見一夜風雨後的滿堂蕭瑟與清靜無人的美景!這豈不有點像我們的人生,若沒遭逢山窮水盡的困頓,又怎能遇見柳暗花明的機緣!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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